但他清楚的看到秦云雨眼中除了悲痛，还有一丝安心。
是因为有褚骁琏吗？
乔辰枫眼底掠过一抹落寞，紧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低下头没有再看眼前的两人。
直到褚骁琏胸前湿了一片，秦云雨才停止哭泣，红红的鼻头和肩膀一耸一耸，俨然是哭过了头。
褚骁琏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将秦云雨脸上的眼泪擦干：“不哭了。”
乔辰枫站起身，抬眼看着他们，目光平静：“秦云雨，李青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了……”
他停住，还是让秦云雨自己决定。
褚骁琏冷着眸子看着乔辰枫。
以秦云雨的个性，她怎么会去控告莫母，此刻她除了伤心难过，怕还有愧疚。
果然，秦云雨沉默了一会让后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道：“不，我想再想想。”
她垂下眸子，心里一片矛盾。
追根究底，莫母其实也是受害者。
亲生女儿本来可以活下去的，却被她和她的亲生母亲剥夺了活下去的权利。
要不然莫母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乔辰枫也沉默了几秒，看了眼褚骁琏后道：“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门外的乔露见乔辰枫纠着一脸走了出来，立刻凑了上来：“怎么回事啊？我刚刚听见秦云雨姐在哭。”
乔辰枫站定后，回头望了眼病房门：“露露，你是不是也觉得秦云雨和他比较合适？”
乔露难得地正经起来，她拉住他的手，劝道：“哥，秦云雨姐早就跟你说过她不喜欢你了，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一边回忆一边道：“那天救秦云雨姐的佟大哥，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
下山的路又远又陡，褚骁琏背着秦云雨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但没有一次伤着秦云雨，他反倒摔得灰头土脸。
哪怕当时她只有十三岁，也看的出褚骁琏有多珍惜秦云雨。
良久，乔辰枫才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乔露的头：“你这孩子，老是掺和大人的事。”
乔露又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这叫旁观者清。”
“秦云雨姐注定是我秦云雨姐，当不了我嫂子的。”
听了乔露的话，乔辰枫眼眸一暗：“我知道。”
从看到秦云雨看褚骁琏的眼神开始，他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还抱着一丝侥幸。
但两年的陪伴还是无法撼动已经在她心中扎了根的人的地位。
“走，我们去给你秦云雨姐买点吃的吧。”
第四十三章 后悔
褚骁琏这一受伤，请假的时间直接延长了两个月。
秦云雨为已被送回养老院的莫母事情伤神之际，还替他担心着。
“三个月时间，你可能会被调班了，如果一会去就飞不熟悉的航线，你能适应吗？”
“只要不是瑞士，飞哪条航线都行。”
褚骁琏清冷的声线和温和的语气意外的合拍。
秦云雨默然，眼神闪了闪。
瑞士，是因为她在那儿差点丧了命吗？
两人无言的时候，佟父和佟母的声音越来越近。
“好好的怎么还住院了？”佟母焦急的语气像是以为褚骁琏受了多严重的伤一样。
“医生都说了是小伤，你哭什么？”佟父虽然冷静些，但却步伐匆匆地走在前头。
病房门被打开。
“夜辉，你……”
佟母嘴里的关心在看到床上的秦云雨时哽在喉咙里，两眼呆呆地看着她。
“秦云雨？”佟父也是一脸震惊，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掉在地上。
秦云雨看到他们，鼻头一酸，闷声喊道：“爸，妈。”
从前过的再不好，在佟父佟母哪儿的确是感受到了一丝家庭的温暖，哪怕佟母嘴上说她两句，可每次回家都是做她最喜欢吃的菜。
佟母似乎忘了是来看褚骁琏的，两步并作一步跑上前抱住秦云雨，哭道：“我是不是眼花了……秦云雨，你还活着，你没事啊！”
秦云雨含着泪，抱着佟母：“嗯，我没事，妈，你别哭。”
佟母又哭又笑地模样让佟父都忍不住红了眼：“秦云雨没事，你哭什么？”
“我是高兴！”佟母瞪了他一眼，放开秦云雨后见她双腿缠着绷带，心又揪起来，“这腿怎么了？”
秦云雨眼眸一沉：“受伤了，在做复健。”
她没有说莫母伤害她的事，她也不想说。
“人没事就好。”佟母又低头抹着泪。
一旁被忽视良久的褚骁琏黑了脸：“放开秦云雨，她不能乱动。”
佟父佟母才想起来是来看褚骁琏了，转头一看，自家儿子只是头上缠了圈绷带，其他也没什么大问题，悬起的心也就放下了。
“看起来没多大事儿，你也不说清楚，我和你爸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儿呢。”佟母有些责怪地看了褚骁琏一眼。
“……”
佟母也小心地让秦云雨躺好，给她捻了下被角：“不行，这俩人都躺医院，我实在不放心，以后我就在这儿照顾他们了。”
秦云雨一听，赶忙拒绝：“不用了妈，有护工照顾就可以了。”
照顾两个人，那不得累死佟母啊。
佟母却拍了拍她的手：“秦云雨，你还叫我妈对不对？”
秦云雨看了眼褚骁琏，却正巧撞上他略微炙热的视线，连忙挪开了：“嗯。”
“那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佟母叹气，“你们要是能复婚，我做梦都会笑出来的。”
佟父一听，碰了一下她：“孩子们的事情自己决定，你掺和什么。”
秦云雨没有说话。
复婚她还没有想过，回来遇到褚骁琏到现在都没有想过。
莫母的事情对她的打击还没过去，甚至她的病……
如果她站不起来，又痴又傻，完全会变成褚骁琏甚至佟家的累赘。
她不愿意。
“等她伤好了，我们就复婚。”
第四十四章 记忆中的羞辱感
秦云雨闻言，诧异地抬起头看着褚骁琏。
他怎么就替她做了决定了！？
褚骁琏面无表情，但眼底的笑意却也藏不住：“医生说了，皮外伤一两月也就好了。”
他又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秦云雨窘迫地想解释，但佟母和佟父已经笑开了。
“好，好！复婚就好！”
佟母看佟父手中那么些吃的，连忙扯着他往外走：“走，咱们出去再去给他们多买点吃的。”
佟父佟母走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秦云雨却觉得比以前多了分尴尬。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秦云雨声音有些无力。
她不想让佟父佟母失望，所以才没有回答，褚骁琏倒好，直接了当的都快把日子定好了。
褚骁琏眸光一暗，反问：“是因为乔辰枫吗？”
秦云雨一怔，顿时火了：“怎么又扯上乔辰枫了？”
她剜了一眼褚骁琏，乔辰枫当着他俩的面说以后和秦云雨只是朋友，这事儿才过去几天，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褚骁琏轻笑一声：“逗你的。”
“……”秦云雨觉得他越来越不像从前她认识的那个褚骁琏了。
从前的褚骁琏不会小孩子气，更不会笑着逗她。
她抿抿唇：“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想再错一次。”
秦云雨没有直面褚骁琏，她怕看到他的眼神她会心一软就答应了。
可她的身世就跟卡在心里的一根刺一样，时刻提醒着她没有确定的未来。
半晌过后，秦云雨听见褚骁琏轻淡地说了一句：“随便。”
“随便”两个字让秦云雨心一抽。
褚骁琏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复婚吧，或许他对她只是心怀歉意。
才为两人的事纠结的心思竟显得有些难堪。
她攥着被角，望着窗外的阳光渐渐红了眼。
看着身边那紧握的连骨节都开始泛白的小手，褚骁琏转过头，唇角勾了勾。
往后的一个月，褚骁琏果真没有再提过复婚的事情。
秦云雨也沉默不提，反倒是佟母不断地提醒着：“秦云雨的腿上的伤也快好了，挑个好日子去复婚吧，再摆个酒席，结婚的时候你们只领了结婚证，这一次可要好好庆祝一下。”
秦云雨握着水杯，低头不语，心里却像打翻了苦药罐子一样。
“不急，也不是什么大事。”
褚骁琏冷冰冰的声音刺进秦云雨耳朵里，痛的她手一颤。
她暗自苦笑一声，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佟母一巴掌拍在褚骁琏的腿上：“混小子，说什么呢！”
而后她又转头轻声安慰秦云雨：“别听他的，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秦云雨扯了扯嘴角：“嗯。”
这才是她认识熟悉的那个褚骁琏。
秦云雨眸光暗淡，心中一直掂量不清的天平好像慢慢倾斜了。
借着佟母回家拿换洗衣服的空当，褚骁琏突然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秦云雨手边。
秦云雨一看，是当初离婚时褚骁琏给她的那张，然后她又给了陈烨。
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