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仿佛瞬间被蚕食殆尽，季暖对着白瑜跪了下去：“嫂子，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
看着季暖伏在自己面前，白瑜内心激荡，又逐渐恢复平静。
她被欺压霸凌了三年，每每午夜梦回，她都恨不得将季暖千刀万剐。
但她也很清楚，绝不能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我不原谅，还是交给法律来审判你吧。”
季暖瘫坐在地，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成这样。
但她知道，这辈子算是完了。
第二十三章
季暖被带走，与此同时，别墅监控的录像也被放到网上。
监控显示，白瑜是被季暖拉扯出门，推拒中季暖自己夺走胸针，摔下楼梯。
一时，网上风评骤变，许多人跑到白瑜的账号下道歉。
但白瑜都没有理会。
回家的路上，白瑜靠在窗边，揉着太阳穴没有说话。
季羡之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抚上白瑜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
白瑜轻轻摇头，柳眉微皱：“我只是好像想起来，为什么季暖会找我麻烦了。”
季羡之下意识地接下去：“不是因为你抢了她的风头？”
闻言，白瑜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表情错愕：“你怎么会……？”
猝然抓紧方向盘，季羡之声音有些涩然：“抱歉。”
回避白瑜的视线，他没有选择如实相告。
再说，重生这种事就算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
白瑜按捺下心中怪异，闭上眼：“不全是因为这个。我似乎，见过你妹妹。”
“嗤——”
迈巴赫车身打了个转，停在路边。
白瑜冷汗岑岑，季羡之细长的手指盖住她的眼睛，有心疼也有期待。
感受到季羡之令人安心的檀香气息，勇气似乎从指尖传递，带着白瑜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高中入校前，白瑜撞见季暖将银行卡递给一个中年妇女，叮嘱她不要将小孩放出来。
然而离开前，两人对上了眼。
她一直怀疑白瑜听到了什么，三年来总是旁敲侧击地让白瑜闭上嘴。
经历长久的折磨，白瑜也渐渐记不清那些日子发生了什么，留下的只有疼痛和泪水。
“那位中年妇女，高中时就在一旁开着家早餐店。”
根据白瑜的回忆，季羡之很快找到了那个中年妇女。
那人曾在季氏两年做过杂扫保姆，但在季暖出生两个月后，她突然就辞职了。
她有一个女儿，被渣男欺骗未婚先孕，生下孩子后就消失了。
妇女自认没有能力给孙女一个优良的环境，所以她铤而走险，换走了雇主家的孩子。
然而，妇女舍不得孙女，总是跟随在季暖身侧，最终两人还是相认了。
季暖担心暴露后失去所拥有的一切，不停用钱堵住妇女的嘴。
骨子里的自卑和压力积压下，季暖心理反而越来越扭曲。
最终，她给了妇女一大笔钱，想要解决掉真正的季暖。
妇女收了钱，却没有办法动手，只将人带回了老家隐居起来。
查到最后的地址时，季羡之激动地将白瑜揽入怀里。
季羡之唇角染笑，难得多了份少年气息：“阿瑜，多谢你了。”
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合，白瑜微微抬眼便能看见季羡之滚动的喉结。
白瑜回抱住季羡之，情真意切地为他感到高兴。
曾经照亮她人生的光，如今也能有一角被她所点亮。
季羡之弯腰，在白瑜唇上落下一吻。
旖旎的氛围使得白瑜沉迷期间，她垫脚抬头，轻吻季羡之的喉结。
“阿瑜，我们一起去接妹妹回家吧。”
第二十四章
书房。
“初稿很满意，下周方便来京川会面吗？”
“有时间的，我很荣幸。”
回复陈小姐发来的信息，白瑜将画稿收进画夹。
她翻出林助理的对话框：“初稿完成了，你过来拿吧。接下来两周我都会出差，麻烦你多看照工作室了。”
拉开最上层的抽屉，白瑜取出一个丝绒盒。
丝绒盒里放置着一颗没有打磨过的黑钻石，隐隐闪着流光。
白瑜拂过钻石表面，唇角勾起一抹笑。
数年前，她为了积累经验，不断参加设计比赛。
在一场比赛中，她的设计被买走，而这枚黑钻石就是报酬。
从拿到这颗钻石起，她就决定了归处。
——它属于季羡之。
正这么想着，脑内又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白瑜手腕一抖，丝绒盒摔在地上，一眨眼黑钻石便不知去向。
她忍着疼，趴在地上四处摸索。
“阿瑜，你需要的东西都收好了吗？”
白瑜拿过桌上的药瓶囫囵吞了两片，将盒子收好。
她想着，反正也是在家，回来再找也行。
推开门，白瑜向房间走去：“来了。我刚在处理工作。”
季羡之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不要太勉强自己。”
白瑜脖颈有些泛红，连头疼都减轻了不少。
花了半小时收拾好行李后，两人早早就躺在床上。
季羡之从身后环住白瑜：“你是不是瘦了？”
背对着他，白瑜咬紧下唇：“没有吧。”
掉秤脱发是药物的副作用，她正在逐渐衰老下去。
白瑜又怕了。
若是她不再有这副还算貌美的皮囊，季羡之的心还会在她这里吗？
她不敢想，不敢问，只转身钻进季羡之的怀里，汲取那点温暖。
昏昏沉沉间，白瑜感觉有人将自己抱起又放下，然后是汽车启动的声音。
待到日上三竿时，白瑜才悠悠转醒。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睡在后座上，身下还铺了两层毯子。
季羡之抬眸，透过后视镜看向白瑜，露出的一双眼充斥着笑意。
白瑜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正襟危坐：“抱歉，我睡得太死了。”
“累了就多睡会，我们还有一小时就到。”
真正的季暖就在隔壁市，开车过去只要四小时。
但季羡之只得到一个小区的位置，再详细的便没有了。
希望小区。
季羡之将车停在小区外，和白瑜步行前往。
小区门口围堵了十几人，喧闹声不断。
一个半头银发的妇女坐在地上大哭，指责面前的女生居然想弃养自己。
女生俏脸铁青，双手抱臂：“如果我受到的是无止境的家暴，又凭什么要求我能善待你？”
围观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还以为是女孩不孝，没想到这老的也不怎样啊。”
听到这话，妇女爬起来对着围观群众就是一顿臭骂：“你们是没事做了吗，看什么看？”
吓退观众后，妇女又跑到女生面前扬起手掌：“还有你，王艾，你必须得把钱给我！”
王艾闭上眼：“打，你打。打完我就去验伤，我们断绝关系。”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临。
季羡之上前，于半空中抓住妇女的手腕：“王姨，好久不见。”
第二十五章
“你谁啊？”
妇女还想叫嚣些什么，然而看清季羡之的脸后，瞬时呆立在原地。
季羡之面容冷峻，手上力气增加：“王姨真是贵人多忘事。”
只见王妇女的手腕上出现五道青痕，然后被狠狠甩到地上。
她面露恐惧，想往小区里跑去，却又被白瑜拦下：“你的归宿可不是这里。”
不多时，警鸣声响起，王妇女被带走了，走时一脸死灰，没有原先嚣张的模样。
王艾目睹一切，朝季羡之鞠躬：“谢谢你们了。”
然而当季羡之转过身后，王艾也呆住了。
无他，只因两人长得太像了。
只不过季羡之面部线条更硬朗，而王艾则较为柔和。
“不用谢。你好，我叫季羡之。你的亲哥哥。”
王艾，就是真正的季暖。
三人去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下。
季羡之拿出一个文件袋推给王艾：“很抱歉，直到今天才发现你被替换了。”
王艾拆开袋子，读完后泣不成声：“哥。我这些年真的过得好累啊……”
她边哭边说，断断续续的，拼凑出她的故事。
原来她也曾被好好抚养过一段时间，直到高中王妇收了钱，就开始对王艾各种刁难毒打，甚至还想把她卖给傻子当老婆。
所幸她跑了，并且在老师的帮助下顺利读完了大学。
只是上班后，王妇总能找到她的工作地点大吵大闹，王艾换了几次工作，最终还是忍不住回来和王妇讨要一个说法。
而王妇却是想要王艾赡养她，王艾不愿意再掉入这个苦坑断然拒绝，这才在小区门口吵了起来。
王艾稳定了会情绪，但依然双目泛红：“我原先真的以为，是不是我太糟糕了，她才不喜欢我。原来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啊。”
白瑜将王艾搂入怀里，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没事，都过去了。以后你会有个很好的家。”
季羡之坐在对面，保持礼貌的距离：“当初的事，我们已经查得差不多了。犯错的人，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王艾点头：“谢谢你，哥。”
季羡之微微一笑，视线却放在白瑜身上，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疼惜。
陌溪别苑。
林助理来的时候，季羡之二人已经离开。
她身后跟着一个短发女生，正是刚进工作室的李燕。
林助理最近在带她熟悉事物：“瑜姐书房里有很多东西，要用的会放在书桌上，其余地方不要乱翻。”
叮嘱完李燕后，林助理在桌上翻找起初稿。
李燕随意应付着，视线四处扫视，竟在不远处的地上发现一颗黑钻石。
顿时，李燕心中贪念欲起，她挪过去，趁林助理没注意，迅速蹲下拾起，将钻石揣进兜里。
第二十六章
痛哭一场后，王艾迅速收拾好了心情：“能给我半天时间吗？我需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季羡之欣然同意，此时也快到晚上，三人一同前去吃饭。
饭桌上，一道酸菜鱼被端上来时，白瑜突然感到一阵反胃。
她捂住嘴站起身：“不好意思，我离开下。”
说完，她直奔洗手间，趴在洗手池干呕起来。
漱完口后，白瑜无力地靠在墙边。
抬眸看向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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