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晚棠坐在窗边，深深呼气吐气，几个来回后稳定了情绪。
然后拨打徐清晏的电话，仅是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喂？”
徐清晏的声音依旧沉稳，好似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祁晚棠手指卷着发梢：“徐清晏……谢谢你。”
那边呼吸一滞，旋即粗重了些：“我不需要你的谢谢。”
祁晚棠了然：“你想要什么补偿吗？合作让利，或者是股份？”
安静片刻，徐清晏委婉提出：“明天有场话剧表演，一起去看吧。”
◇ 第二十四章
祁晚棠答应了。
她瘫在床上，想着想着，脸上突然飞起两抹红霞。
祁晚棠捂住脸小声尖叫，一个小人冒出头：这不会是约会吧？
另一个小人立马把它摁下去：想什么呢，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
心里两个小人不停打架，祁晚棠就在这冰火两重间睡了过去。
等到祁晚棠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砰——”
楼下传来东西砸毁的声音。
祁晚棠连忙起身，来到楼梯旁往下看。
竟是沈幸川和徐清晏在对峙。
今天的徐清晏穿得十分讲究，像是画中走出的绅士。
他脚边有一个碎掉的花瓶，但他十分淡定：“我来接她去看话剧。”
沈幸川指着徐清晏，眼尾泛红：“你是不是有病？祁晚棠是我老婆，有你这么上赶着挖墙脚的吗？”
徐清晏点头：“我并没有打算拆散你们。”
沈幸川只觉拳头硬了：“你不是来拆散我们，而是来加入我们的？”
见沈幸川马上就要动手了，祁晚棠连忙出声叫停。
她走下去，将沈幸川拉到一边解释：“我昨天确实答应他了，毕竟他帮了很大一个忙。”
这点就算是他也无法反驳。沈幸川只好抱住祁晚棠：“出去了还会记得回来吗？”
祁晚棠眉眼都染上笑意：“回来的，回来一起吃饭。”
哄好人后，祁晚棠看向徐清晏：“稍等，我先去换套衣服。”
徐清晏点头，看着祁晚棠的背影不禁有点气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竟需要如此客气。
不多时，两人出现在剧院。
徐清晏抿唇，拿出了十几张票：“不知道你喜欢哪场，就都买了。”
祁晚棠挑了场次最近的《霸王别姬》。
落座时，祁晚棠还有些意外：“徐清晏，你好像有些变了。”
徐清晏手指微微蜷曲，面无表情：“哪里变了？”
祁晚棠撑着头，沉思片刻：“你开始在乎我的想法了。”
“以前的你虽然知道我的生活习惯，知道我的喜好，但你从来不会替我准备。毕竟你只要保障我的安全就可以了。但现在，你会帮我解决问题，会在乎我喜不喜欢……”
祁晚棠掰着指头细数，最后看向徐清晏：“徐清晏，你是不是对我有点感觉了呢？”
徐清晏喉结微动，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我也，不知道。”
这时，灯光暗下，话剧表演开始了。
祁晚棠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转头看向舞台。
晦暗的观众席上，祁晚棠看表演，徐清晏看祁晚棠。
“噗通噗通——”
徐清晏感觉心跳越来越强烈，好似要从喉间吐出。
“祁晚棠……”
“徐清晏，你不要喜欢上我。”祁晚棠似有所感，突然打断了他，“我已经有沈幸川了。”
徐清晏敛目，声音染上苦涩：“没有，我只是想问……待会你想吃什么吗？”
祁晚棠笑着回道：“待会我回去和沈幸川一起吃。”
一腔热血被浇灭，徐清晏第一次体会到，被拒绝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
◇ 第二十五章
祁晚棠跟着徐清晏离开后，沈幸川也迎来了自己的客人。
——林青语。
沈幸川觉得眼前人莫名眼熟，他蹙眉问道：“有什么事吗？徐清晏的秘书。”
林青语被挡在门外也不恼：“你不请我喝杯茶吗？祁小姐的丈夫。”
沈幸川冷下脸，声音森然：“如果你是来找事的，那恕不远送。”
笑着摇摇头，林青语目光沉沉：“我是来帮你的。”
“你不是很怕祁小姐跟徐爷走吗？事实上我也很担心徐爷会因为不该有的感情影响事业。在不希望他们两相处这件事，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被说中心事，沈幸川沉默片刻：“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见沈幸川上套，林青语嘴角扬起一抹笑：“很多，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请我进去？”
沈幸川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青语施施然走进去，不小心踢到花瓶碎片。
“沈少爷，有客人来，好歹要做好卫生吧。”
沈幸川斜睨了一眼，转身去杂物间拿扫把。
见无人注意，林青语走到沙发旁，将一个微型摄像头塞到花盆里。
清理完后，两人落座，隔得很远。
林青语也不绕圈子，直勾勾看着沈幸川：“国外的分公司出事，徐爷会去处理，近一个月都不会回来。”
她向沈幸川伸出手：“我希望你们能在徐爷回来前离开帝都。”
祁晚棠的手术定在月初，确实可以和徐清晏错开。
犹豫良久，沈幸川也伸出手，两只手于空中交握。
这一切都被记录在摄像头里。
夜晚。
祁晚棠回来时，沈幸川正坐在饭桌旁，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她看着一动未动的菜肴，从背后环住沈幸川的脖颈：“我回来啦。”
“还知道回来……”
沈幸川抬头，额头擦过祁晚棠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两人皆是一僵。
沈幸川不自在的错开视线，耳朵微红。
祁晚棠挑眉：“你这是害羞了吗？有点可爱。”
她见过沈幸川很多样子。初见的洒脱不羁、后来的温柔肆意、出事时的惊慌失措……两人一直相敬如宾，祁晚棠突然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沈幸川的内心。
今天和徐清晏一同出去，她还是会兴奋、会不舍。这是无法割舍的五年。
但她已经有了更值得珍惜的关系。
祁晚棠看着这名义上的丈夫，神情严肃：“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她想要沈幸川知道，自己已经有他了，她不会走的。
但沈幸川却不知道祁晚棠的想法。
祁晚棠是后悔了吗？想顺势提出离婚吗？
会失去祁晚棠的恐慌笼罩而下，心底又隐隐燃起一点愤怒。
家族里因为是次子，所以必须付出百倍努力才能得到认可；感情里因为是后来者，所以只能趁虚而入终日担忧。
凭什么他永远是备选项？
沈幸川站起来，背脊微弯：“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回头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