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我想要弥补……况且,我觉得在你下决定之前,有必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夏穗倏地抬眸直直看向庄非鸢:“他已经失眠很久了,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看了他的病历,他经常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筱筱姐,你对师哥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他其实比大部分人都要专一认真。”
“你难道就不甘心那么辛苦委屈的几年就这么轻易地揭过去吗?”
庄非鸢心脏突然狂跳起来,脸也开始发热。
她竟然被夏穗说中了心思。
过了几秒钟,庄非鸢僵硬地别开眼:“你在劝我和他和好吗?”
夏穗却摇了摇头。
“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上,我只是希望你慎重做决定。”她目光真诚,“因为恨意去报复别人报复自己,得不偿失。”
“再说,如果师哥真的另和他人在一起,幸福美满,你觉得对你,公平吗?”
庄非鸢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
夏穗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她唇角露出抹温柔的笑容:“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我爱他,并且他也爱我的人。”
“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辈子他只能是我的,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想要抢走他,我都会发疯。”
“所以……我对我曾经的行为很抱歉。”
夏穗望向庄非鸢:“对不起。”
======第六十八章======
庄非鸢的喉咙有些发涩,却什么都没说。
许久的沉默让人喘不过气。
夏穗也没期待庄非鸢会这么轻易地原谅自己,但眸底还是划过抹失落。
她将药瓶一个个的收进包里,语气意味不明。
“把人留在身边,名正言顺的欺负,不是更好吗?”
庄非鸢没有给出回答。
直到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夏穗说得的确没错,如果要看着周何和别人在一起,庄非鸢不甘心。
她和他在一起、纠缠了那么多年,她用自己的尊严和青春陪周何长大,让他知道怎么真正去喜欢一个人去对一个人好。
但结果这些最后都是为他人做嫁衣,庄非鸢的性格,是咽不下去这种苦的。
可就这样和好,她同样不甘心,甚至产生了一种被掐住七寸的愤怒。
一个月后,庄非鸢按约出现在了法庭上。
她看向被告辩护律师席上的周何,心底刺痛。
不过一个月而已,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唇色泛着白,眼下乌青,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这个案子被告方的确难赢,庄非鸢猜到周何会拼尽全力。
却没想到他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但终究还是强迫着收回视线,准备着即将辩护的资料。
正式开庭。
这个官司前后不过三十分钟。
在提出最后一个关键性的证据时,庄非鸢想了很多。
她看见周何漆黑双眸里的光渐渐黯淡,眉眼间的傲气荡然无存。
周何是个好学生,真正意义上的好学生,他恪守学生以及律所负责人身份的职责,甚至和庄非鸢恋爱、结婚时,他做到了一切他自以为男朋友和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可那偏偏是自以为!
庄非鸢的牙关咬得发酸,白纸黑字在她眼前发花。
她紧攥着文件,手指也酸,手臂也酸,就连鼻子也跟着酸了。
最后一段话。
庄非鸢呼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样,声音突然就停了下来。
她双唇微启:“我放……”
“念下去。”
一道声音在寂静的法庭倏地响起。
庄非鸢狠狠怔住,猛地抬眸看向正对面的那个男人。
只见男人目光深邃而坚定:“庄非鸢,你是个律师,你要为你的辩护人负责。”
就这么一句话,庄非鸢的心却像是被刀子割开。
她咬咬唇,终是将最后一段证据给念完。
审判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这场赌局,不仅针对周何,也针对庄非鸢。
只有在最要紧决定性的时刻,人才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可庄非鸢赢了。
周何输了。
他们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视着,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庄非鸢突然发现,周何的居高临下和高高在上,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对自己收起来了。
而周何忽然就能理解了庄非鸢为什么不想要和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宸。
周何产生了挫败感,接着是绝望,最后是平静,他理解并支持庄非鸢的选择,并且愿意配合庄非鸢完成这一场赌局。
周何冲庄非鸢弯了弯嘴角,有些难过,有些心酸,又有些释然的那种笑容。
令庄非鸢心里一紧。
她看见他用嘴型无声地说道——
“筱筱,你自由了。”
======第六十九章======
庄非鸢从梦中惊醒时,浑身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地喘着气,像是溺水的人刚爬上岸。
不知过去了多久,起伏的心脏才缓缓平复。
转头看向窗户,微白的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房间。
天还没亮。
现在已经是那场官司结束后的第三个月,可庄非鸢还是无数次梦到在法庭上,周何笑着对她说出那句话的场景。
紧接着,就是年少时期的周何出现在眼前。
他温和又细致地问自己:“筱筱,你喜欢我吗?”
庄非鸢每一次的回答都是坚定果断地点头。
可现实中,她再没见过周何一面。
庄非鸢是在官司结束的一个月后才恍然大悟,周何是真的放手了。
她联系不上人,问过他的助理,问过夏穗,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周何就像是突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早知道……就早点答应和好了。
庄非鸢大病了一场,持续不断的发热,吃药打针都没用。
而她怎么也没想到主动提出要来照顾她的人会是夏穗。
卧室里,庄非鸢把体温计从嘴里拔出来,刚要撇到一边,被正好走进来的夏穗给拦住:“筱筱姐,你要干什么?”
庄非鸢满不在乎:“反正又死不了人。”
夏穗拿起体温计的手一顿,缓缓转头看向她:“这句话,我师哥也说过。”
听到这句话,庄非鸢瞳孔缩了缩,眼睫紧接着就垂下。
她淡淡道:“管我什么事。”
“三十九度五。”夏穗报出体温,转而叹了口气,“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嘴硬的人啊,放不下就直说呗,又不会少块肉。”
庄非鸢想都没想就说:“没有。”
夏穗撇撇嘴,拿过退烧药和温水递给她:“你就嘴硬吧,到时候人送进去火化,出来的时候嘴都还在。”
“说点吉利的行不行?”庄非鸢皱着眉把药吃了,又说,“喜欢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我和周何不合适。”
夏穗闻言挑起眉:“你还恨他?”
“……没有。”庄非鸢摇头,“就是不合适。”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说不合适了,夏穗没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看着庄非鸢的眼里闪烁一瞬,
其实,周何离开后联系过她。
当时夏穗很忐忑地问:“师哥,你还会回来吗?”
周何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
夏穗在心里默默地给这句话前边加上了三个字。
庄非鸢。
这两个人,分明都还彼此在乎,但一个不肯低头,另一个以为对方不再在乎自己,所以选择主动放手。
过了半个月,庄非鸢的病终于好全了。
她回到了曾经待过的Justice律所,接手了一个社会舆论很严重,其他律师都不敢接的案子——
十六岁少女被富豪侵犯,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庄非鸢做少女的辩护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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